第二章 礼课与糕-《辟雍的少年》
第(1/3)页
又是年幼的自己,又是沁水上的小舟,又是沁伯的府邸。快醒过来……
那条长廊……那扇门……该死,快点醒过来啊!
仲祁睁开眼,终于在进入那扇门之前醒来了,没有见到那张令他心悸的脸。
仲祁揉揉眼睛,发现窗外天色已然大亮了。糟糕!上午的课是犁父老先生的《礼》课,今天是要全馆学生都去聆听的,因为上课的人多,安排在了明堂宫一层的大殿,这要是迟到可是不得了。
仲祁连忙爬起来,发现伯将和姬搏虎都已经不在了。这两个家伙,竟然不叫我!仲祁心里将他俩骂了几遍,匆匆忙忙地穿衣束发收拾完毕,抱起书卷冲出门去。
仲祁所居的下舍在整个馆舍的东面,女学生居住的中舍在馆舍的西面,王室子弟和大国太子们居住的上舍在馆舍的南面。馆舍的中央是明堂宫,一层是讲学的大殿,二层是祭酒的住所。明堂宫的东西两侧都是池水,没有通道,只有一条曲折的回廊越过湖面,连接明堂宫与正门和堤岸。不论是居住在哪里的学生,要去往明堂宫,都只能顺着廊道走到辟池外的广场上通过回廊过去。
仲祁走到东西南三条廊道交汇处,看见一群人聚在那里,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宋国太子子申、陈国公子犀候、厉国公子姜巳等人,拦住了两个女学生正在争辩,子申正指着其中一人训斥道:“我乃公国太子,身份何等尊崇,你这边地小国之女,地不过百里,户不过八百,与番畿无异,见到我不但不行礼,还面戴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太也失礼!女人,摘下你的面具来!”
仲祁仔细看去,被子申训斥的女学生正是兮子,她此刻佩戴的是一个皮制面具。她身边是那个妖族的留学生,仲祁记得她名字是叫做鸦漓。
兮子略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我记得入学时副祭先生说过,这辟雍馆内,无分国家大小、地位尊卑,来到这里学习,便是众皆平等的学生。我行这一礼,是因为你是学长,以示尊敬。”接着口气一变,隐隐透出一丝傲气:“我沁国虽是小国,可却是国家祭祀。我为周天子祭,只有天子才可令我除下面具。”
子申闻言冷笑道:“好一个周天子祭!我若记得不错,不久之前,你们还是为商大王祭的,这时摇身一变为周天子祭了?”
仲祁本来想快点赶到明堂宫去,见是兮子,便停了下来,听到子申说的那句“与番畿无异”的话,心中已是有气,这是连他陶国也一起骂了,又听到子申讥笑为天子祭祀一事,再也忍耐不住,在一侧朗声说道:“我陶国和沁国,自古以来便为国家祭祀。我们为黄帝祭、为颛顼祭、为帝喾祭,为夏后祭、为商王祭、为周天子祭。谁是这天下的主人,我们便为谁而祭。商人自己保不住这天下,难道还要怪罪我们这些祭祀吗?”
宋国人是前商的遗民,听到有人讽刺商人失国之事,正被戳中了痛处,子申恨得咬牙切齿,指着仲祁叫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身后跟着的四个奴隶也都作势欲动。
子申正要发作,却感觉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身前,认得是虞国太子姬搏虎。只听姬搏虎说道:“哎呀呀,烦恼烦恼真烦恼。”
旁边伯将施施然走出来,道:“搏虎兄何事烦恼啊?”
姬搏虎道:“今日下午的御课,要习练车下搏击之术,可是每次到了单人捉对练习,老是没人愿意做我的对手。你说,这不是令人烦恼吗?”
姬搏虎一转身,装作刚看到子申等众人,指着子申身后的四个奴隶道:“伯将兄,你看这些人,魁梧健壮,若是用来和我对练,岂不美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