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大结局 中-《美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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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听到前半句原本有些紧张的江樱,在听完他这句话之后,却忽然放心了下来。
这话她自不会信。
她不会拿自己去跟天下江山作比较。但她相信晋起。
信任到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她都不会有任何质疑。只会当作是他另有妥善的安排。
是以她反过来对韩呈机道:“如此一来的话,韩刺史为了抓到我如此大费周折,到头来我却毫无利用价值,韩刺史岂不是吃了大亏了吗?”
在此之前。韩呈机还从未见过这一面的她。
不仅冷静,甚至理智。
或是试探的结果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韩呈机忍不住摇头微微失笑起来。
他一手端起玲珑茶碗来。垂眸望着氤氲茶雾,轻声道:“你当真认为我将你带到此处。是为了将你当作筹码,来跟他争这天下吗?”
若不然呢?
江樱看着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怪她笨,只能说面前之人的心思实在令人难以揣摩。
江樱下意识地想要往深处去想,然而大脑的运转却越来越迟缓。
头也开始昏沉起来。
“我同他不一样,这天下对我来说毫无意趣。”韩呈机望着她,口气虽淡,却隐隐有些不甘:“可我不如他聪明,我太晚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说这世间万物怎会如此变化多端,又如雾里看花,总叫人防不胜防,一不留意所错失的竟再也找不回来了。”
江樱觉得自己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只能暗暗抓紧了自己袖中双手,以求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
肃州城门将闭之际,一行十人左右的人马与一辆马车自城中疾奔而出,扬起雪雾重重。
行了约有三五里远,为首之人忽然勒马调转马头,逼停了那辆跟在后面的马车。
雪势越来越大,几乎要让人睁不开眼睛,他浑身都压了雪,却连抖落的时间都没有。
马车帘被车夫拨开,他坐在马上皱着一双被雪染白的剑眉看着车内之人。
一身破旧道袍,盘腿坐在马车中紧紧盯着面前卦盘的志虚此时的脸色也甚是难看。
“……”他低声喃喃了一阵旁人根本听不懂的话,复才抬起头来望向那俨然已经成了一尊雪人的年轻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出去,道:“雪夜无法观星,只能凭卦盘来确认大致的方位,加之这丫头身上的星象感愈弱,能确认她人在肃州城附近,已是极不容易了。”
晋起闻言眸色更冷了几分,紧紧握着缰绳的手已经被磨得渗出血来。
他昼夜不分的赶路,于两日前便提早抵达了肃州城,可在城中找了整整两日,竟毫无所获在!且肃州分明是韩呈机的地盘,他却反常的未有给他设下丝毫阻碍,所有的一切都比他想象中的要顺利百倍,但纵是在此种情形之下,他们还是一丝线索也未有查找到——
这是不是说明韩呈机有足够的信心笃定他根本找不到他的藏身之处?
这个猜测简直要将晋起逼疯。
今晚已是十五之夜,若过了子时仍然找不到她,他真不知自己到时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宋元驹!”晋起高喝一声。
“给应王子传信,让其带兵缉拿韩家上下人等,严加逼问!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韩呈机的下落,若有反抗者,就地斩杀示众!”
这显然不是一个聪明人该有的做法。甚至会因此落下恶名,但他现下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宋元驹闻言却也未有任何迟疑,高声应下,拍马急去。
“更魂换命本就是大阴之事,若还要因此平添杀戮,当真是折福至极,你们这些人果然是一着急就知道拿杀人解决……”志虚坐在马车里连连叹气。满脸的不赞同。却也未有行阻止之言。
走到了这一步,结果太重要,至于过程……便随它去吧。
师傅他老人家毕生的心愿还在等着他来完成。
哪怕他得知之后。会重重责骂于他,但若他真的做成了,那这一切也值了。
“继续往东去吧——”他看向晋起说道。
晋起一握缰绳,重新将马头调转了回去。
正欲打马。却忽听得身前的近卫低呼了一声。
“南面似乎起火了——”
晋起闻言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遥遥只见远处确有一片通红的火光隐显。十分醒目,火苗初看时只是豆粒大小,可不消片刻,便迅速蔓延成了拳头大小。且还在快速地扩大着。
赶车的车夫是一直埋伏在肃州的暗线,对肃州周围的地形十分熟悉,见状惊异地说道:“那一带并无民居。这遍地都是大雪的天气怎会起这么大的火呢?当真奇怪至极!”
晋起却根本无心理会,一夹马腹便要继续往正东方赶去。
然却听身后的马车中志虚忽然失声惊叫了一声:“且慢!”
晋起闻声皱眉拉住缰绳。再次回头看去。
却见志虚竟已从马车中跳了下来,因动作过急而在雪窝中跌了一跤,踉跄地爬起来,瞪大了双眸看向那起了火光的方向。
眼见着视线中不断向四周蔓延的火苗交向错横着,逐渐地与自己印象中的阵图完全重合起来,志虚面色顿时煞白如纸,眼中顿时闪现了不可置信的恐惧之色:“天玑阵……天玑阵!”
有人布下了天玑阵!
定是他青云观中之人!
而有违天道的天玑阵向来都是青云观历代以来除了掌门之外决不外传的禁忌之阵,他年纪尚幼之时曾偶然窥见过一次,当时被师傅罚了面壁思过整整一年——而除了他之外还知道此阵法的人,不外乎只有他的师兄、青云观现任的观主一人了!
他是疯了吗!
“江姑娘必定就在那里……!快去阻止他们!”
只是见这形势,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
江樱耳边风声大作,卷带着灼人的热气。
她拼命地想要张开眼睛,却始终不得。
一种从所未有的恐惧感将她团团包围住,很快,这种恐惧感转化为了身体各处无法承载的疼痛,她似乎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每一处骨骼都被人狠狠捏碎,疼的她几欲窒息。
她是要死了吗?
她是要死了吧。
她是个懦弱的人,在此之前因为设想自己临死之时的情形便怕的要哭,因为她害怕她去了之后,那些爱着她的人会比她更要难过。
更何况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原本做好了痊愈的准备,大胆地将未来设想为了最好的样子的她,连一句话都没能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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