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陈修染摇头。 他从没主动去看景初画的画,觉得那是她二次元的生活,属于她的小秘密,所以很少问起。 “我也不说太多,你自己上微博看吧。” 书房对面的桌子上还摆放着画具跟画笔,景初走之前是什么样子的,现在还是什么样子。陈修染都没有去整理过。保存这样的痕迹,就好像她昨晚还在这里画画一样。 《同我的强迫症大人一战到底》,看到连载故事名,陈修染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到今天为止,景初已经给他取了好几个名字了,强迫症大人倒是没听说过,她最多还是叫自己陈高傲。 问起来为什么有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摇头晃脑:“你实在太难追了,不是高傲是什么?” 微博已经停更了好几天,点开评论都是粉丝催着更新还有道歉的话,顺着这条微博往下看,其实还可以发现依旧存在那些难听的评论。 这还是秦时与让人帮忙清理掉了一大部分,如果没有清理,现在陈修染看见的,恐怕还要难听上好几倍。 景初将他们生活画成漫画,一点一滴,从最初第一番开始看起,多数都是抱怨跟不满。看样子,他的强迫症跟洁癖的确是让她头疼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今天又看到陈高傲叹气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觉得天天整理房间是真的累,而且有些东西我收拾了待会就找不到了。难受,我的相亲对象怎么就是有强迫症呢!” …… “陈高傲今天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发了一条朋友圈,这是他第一条朋友圈!是我的侧颜,把我开心得在群里嚷嚷了一百遍都不止。要知道他可是一个高傲的生物,从不发朋友圈,这一发,就是我,哎呀,美滋滋!我要考虑考虑给他改名叫作陈甜甜了!” 从连载漫画的第一番看到更新的那一番,陈修染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桌上放着的咖啡早已凉透,一口未喝。 窗外的风呼呼作响,进入十二月,天气渐渐转凉。 景初曾经说过,白城的冬天没有暖气,她总是把自己包裹成粽子一样,早晚都恨不得躺在床上哪儿都不去。 这么怕冷的一个人,却去了北海道。 “你们说,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大还会跟陈高傲在一起吗?” 无意间瞥到这条评论,陈修染移动鼠标的手顿住了。昨日郭晓还说他,不会真的跟景初离婚了吧,那会儿他的反应大到连护士小舒都吓了一跳,噤声不敢说话。 他从来不是这种情绪外露的人,却因景初而打破了。 “要我说啊,这事儿就是你的错,女孩子哪一个不是用来宠用来哄用来疼的?你这一次又一次,的确是让人失望了。若不抓紧时间道歉,你还真以为她会在原地等你吗?” 郭晓的话又在耳畔响起。 陈修染站起身,离开书房之前又走到景初的画桌旁边。他记得有一回,两人都在书房里,他在看书,景初在画画,总觉得有道视线在盯着自己,抬起头来一看,正巧对上她的目光。她不逃也不躲,大大方方地托着下巴看自己。 那会儿他还问她,要看到什么时候。 她说,看一辈子啊。 现在这个说看一辈子的人,却先离开了。 关上书房的门走下楼,走进厨房准备煮杯咖啡,却见显眼位置放着一大袋奶茶茶包。景初的口味很小孩子,入秋后就从网上淘了不少这样的奶茶回来,前一阵儿还经常自己冲,后来又跑去外面买奶茶。 他常跟她说这些饮品不好,喝了会发胖,她却总是克制不住,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问,连一杯奶茶你都不让我喝了吗? 秦时与说景初是嚣张跋扈的人,谈恋爱以前,谁都治不了。她们恐怕不知道,她撒起娇来更让人无所适从。 陈修染取出一袋奶茶包,关上柜门回到客厅,学着平日里景初冲泡奶茶的一招一式,闻着挺香,尝一口,他拧了拧眉,太甜了。 屋子里不再只有冰冷和安静,空气中充满淡淡的奶香味,他缓缓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脑海里出现了幻觉,就好像景初还在家里一样。 她端着奶茶跑到他身边一屁股坐下,奶茶倒得太满溅出来了一些,她立马抽过纸巾一边擦一边跟他强调,没事的没事的,我保证擦干净,一定不会招来蟑螂的。 “景初……” 他下意识地喊出这个名字,睁开眼睛,一屋子空荡荡,再没有人从房间里跑出来不耐烦地问他,陈修染,你又怎么了。 不知不觉,这个房子里,关于景初的痕迹越来越多,不论拿起什么,看见什么,他的脑海里都会浮现起她的身影。原来真的有日久生情,原来真的有潜移默化,原来真的有不知不觉的根深蒂固。 陈修染想,都不用到很久以后,现在的他就开始怀念了。 怀念什么? 怀念他进门时看见门口摆得乱七八糟的鞋子,一边叹气,一边喊着景初的名字,某人嗒嗒嗒跑过来,都不用轮到他开口,就很自觉地说,下次我一定摆好。 怀念他从沙发角落里,扯出一件早已被压得满是褶皱的衣服,景初看见,从他手里夺过,还底气满满地强辩这才是生活气息,哪能总是一丝不苟,一尘不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以自己独有的方式,踩着阑珊灯火,从街口另一端踽踽向他走来,走出阴影跟孤寂,走进他全部的爱与未来。 十二月的冬天,是白色和红色的,白色的雪花,红色的圣诞帽子。 “哎,这个小礼盒放好一点,还有圣诞树上最顶尖的那儿,铃铛挂正一点,要不然灯光一开就不好看了。” “斯睿。” 画廊门口也开始装扮圣诞树,说起来,圣诞树上的挂饰都还是景初买的。老早就开始准备,说什么这是自己回白城后过的第一个圣诞节,虽然画廊工作室的规模并不大,但气氛也要搞起来。 现在倒好,距离圣诞节不到十天了,她人却跑了,只留下李斯睿在这边张罗。 听见有人喊自己,一转头,就看见陈修染。 “哟,稀客。” 陈修染走近:“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一聊。” 景初办公室。 李斯睿端着两杯咖啡进门,就见男人背对着自己,正站在画架前,架子上还摆着一副没画完的话,是景初走之前的作品。 平日里都是一画完,用一张白纸盖上了,神秘兮兮的,特别宝贝,李斯睿问起,她就笑眯眯地说是要给陈修染的礼物。 后来人走了,带走了几本画册,却唯独没带走这幅画。偶然有一次,李斯睿进屋来,窗户没关,风把盖在画架上的白纸给吹掉了,这才看见了画的内容。 “别看她平日里嘻嘻哈哈,好像很不正经的样子,但其实她签下的稿子并不少,在这么忙的时候,腾出时间来画你,还宝贝着不让任何人看到,陈修染,你真是好运。” 将咖啡递给陈修染,李斯睿走到沙发对面坐下。 “她……联系你了吗?” “你今天来我这里,就是要打听她的消息?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不,我来是有另一件事情。” 将目光从画上收回,陈修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优盘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 “她的画稿。”生怕李斯睿听不懂,陈修染又补充了一句,“微博上连载的那个故事的画稿,我从她电脑里拷贝出来的。” 她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显然理解不了这个行为是什么意思。 “这个故事,我希望能出版成册,哪怕是自费都不要紧。” 李斯睿愣了一下,忽而笑出声来:“你是不是根本不了解景初在这个圈内的成绩?凡是她画的画,大纲跟概念一出来,所有版权就已经被买走了,包括图书出版这块,哪里还需要你今天坐在这里跟大款一样看她可怜,说自费出书。” 第(2/3)页